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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关何处》读后感
时间:2019-06-29 23:04:48 网站:文库114

《乡关何处》读后感

  野夫是湖北利川人,算是我同乡,其祖父是当地土司后裔,外祖父为国军少将刘纪律(1948年死于当地土匪伏击),1978年成为湖北民院师范生,毕业后从事教育业,后又于1986年插班考入武汉大学,受业于易中天教授,1988年分配进公安机关,1989年因某运动退出警界,后因参与营救被捕学生,遭好友检举,于1990年以“泄露国家机密”之罪名入狱(关于这段经历我会在后注中作适当讨论,在此不便赘言),1995年减刑出狱,辗转于宣传,编辑,出版等行业,略有小成,后一笔勾销他人之所欠所有债务,离京南下,现居大理,常年野游。

  花了不少篇幅来介绍野夫,是因为对于《乡关何处》这样一部纪实性的散文集而言,其作者的生平无疑就是最好的序。第一次听说这部书是在高二,由于诸多原因一直无缘一睹,上大学之后又突然想起了它,特意花了一个夜晚来看,看完一半只觉如鲠在喉,打开桌上的酒,一杯下肚,在酒力和黑夜的深沉里看完剩下的一半。《大伯的革命与爱情》一文,写尽了一位革命者痛惋的一生。在那个时局动荡的年代里,还在武大读书的野夫大伯加入了“清救”——这个当时湖北最重要的中共外围组织之一,和其他所有热血青年一样,罢课,游行,请愿,散布星星之火,宣扬革命思想。1938年,野夫大伯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入党介绍人是何功伟的妻子许云,那一年,野夫大伯19岁。1938年的某天,在洗星海,田汉等人组织的抗日合唱团里,野夫大伯遇到他一生最难以忘怀的人,一位资本家出生的美丽大方的进步女学生——王冰松。才子佳人,在乱世之中,成就一段孽缘,这段孽缘让二人的生命在此后几十年的岁月里彼此交织,它也成为了野夫大伯悲剧命运的开端。武汉的沦陷使得二人不得不分开,王冰松举家搬迁,而野夫大伯由于组织指示,前往鄂西继续开展革命活动。1940年9月,野夫大伯所要去的地下党组织已被完全破坏,他与组织失去了联系,只得单兵作战。1941年,又一个改变野夫大伯命运的关键人物出现——罗某(其具体名字书中并未提及,恐怕也不能提及),罗某之前也是“清救”一员,与野夫大伯和王冰松认识,同时他也是王冰松的直接上级,不出意外的,他也爱上了王冰松这位惊才绝艳,出身高贵的进步女子,只是罗某这样的人,聪慧如王冰松,是万万瞧不上的。那年,罗某受命与野夫大伯取得联系,但他并不愿野夫大伯出现在组织和王冰松的视线里,因为他正觊觎着实施与王冰松假扮夫妻的计划。但罗某到底还是找到了野夫大伯,不过他丝毫未提及组织的交代,而是直接让野夫大伯参加其组织的活动,在敌我错综的险恶环境下,野夫大伯自然装作不懂。等野夫大伯想问清其联系方式作进一步确认时,罗某却加以拒绝,立刻掉头离去,从此再未找过他。就这样,野夫大伯失去了或许事实上并不存在的与组织取得联系的唯一机会,但他的左倾思想注定使他不会甘于平凡生活,他继续在报刊上发表进步文章,组织革命活动。时间辗转到了1943年,在彼此已杳无音讯五年后,从某个报刊上,王冰松认出了野夫大伯的文风,她惊喜地按照上面的地址向爱侣寄去一封信,邀请野夫大伯见她的父母。但命运彷佛与野夫大伯又开了一个玩笑,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内江,在某个黄昏之中,在那所漂亮的小洋房外,忐忑地敲开了那扇期盼许久的爱情之门,门后,他朝思暮想的爱人,王冰松,却神情冷漠,甚至有几缕嘲讽和不屑。没有想象中的抱头痛哭,千言万语。寒酸的野夫大伯拒绝了王冰松出于礼貌的留饭,走在滚滚的江边,他固执地认为她高不可攀的门第拒绝了他的贫寒。年轻而自尊的心,使两个彼此深爱的人就此错过。直到几十年之后,野夫大伯才知道当初王冰松在见他之前,曾收到罗某的告诫,他告诉王冰松,野夫大伯已经自动脱离了党组织,背叛了革命,王冰松自然不会怀疑她的直接上级——这位十几年的“老革命”。世事永远如此,对于那些曾经无法面对的谜题,答案总是姗姗来迟,王冰松和野夫大伯都没有想到,之后再次相见已是44年之后的1987年,两人都已是日落黄昏,耄耋之年,彼此还可以相约的只有来世了。而在建国后,野夫大伯的身份和性格使他在历次运动中都难逃一劫,“五类分子”,“右派”的帽子几乎让他永世不得翻身。80年代全国都在平反冤假错案,野夫大伯当初的战友,同志,包括王冰松也积极为他平反,然而因为罗某的原因(罗某当时正是副省级领导,把控着整个湖北省的教育,科学文化领域),野夫大伯的党籍始终得不到恢复。1987年,在见了王冰松最后一面后,野夫大伯患上胃癌,由于党籍的缘故只能按照退休人员的医疗费用辗转病榻,就这样,1990年,一位命运被时代的铁流无情席卷的革命者,饮恨长眠。

  我之前也有看过不少类似于《大伯的革命与爱情》的文章,只是鲜有能使我触动如此之深的。我常常在想,革命,究竟是怎样的?是历史书上的某段热血澎湃的话,还是某一个充满象征意味的名词?我初中学历史的时候,讲到”五四”,声势浩大,我当时想着那个时期,全国劳动人民奋勇激昂,知识分子慷慨陈词,到处都是热的,到处都要改革,无时无刻不沸腾着。那是我所想的五四,课本上的五四,后来我知道了一个更多更鲜活的五四——张爱玲在上海写她的爱情小说,徐志摩忙着离婚,郁达夫白天在创造社总部写文章,无产阶级革命,准备欢迎北伐军到上海,晚上因为追不到王映霞在福州路抽鸦片,找妓女解闷,白天晚上都不耽误,而对于更多的人而言,最时髦的事情莫过于出门坐着人力车,手提包里夹一本巴金的《家》。这才是真正的革命,这才正常,它是真实的,鲜活的,饱满的,决不是单调的大家一起喊口号就仿佛要喷涌出热血来那样,它形形色色的,像一个大染缸,灰色的,白色的,红色的一块儿混杂着,不会有纯净的颜色在里面,它像一座高峰,总是以它被太阳所照的那一面示人,因为那一面光芒万丈,而它阴晦的另一面却往往被故意忽视。但必须承认,革命还是进步的,因为它会带来一个新的时代,一个比原来进步的时代,只是有太多的革命者为这场革命做出了本不该有的牺牲,历史应该也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乡关何处》有十余篇散文,像《江上的母亲》,《畸人刘镇西》,《幽人苏家桥》等都写得极有特色,倘若要把这十余篇都拿出来讲讲,恐怕要几万字才够,这里我只取其中部分内容稍作探讨。

  后记一

  关于野夫入狱的经历,我曾详细搜集过资料,野夫自己也曾于2009年撰写过相关文章(详见于《是非恩仇二十年——熊召政和我必须面对的末日审判》),在此我只大致叙述一下缘由。89年某运动爆发,野夫愤然辞去警察职务,同年辗转至武汉,参与营救学运领袖,失败,被调查组隔离审查,在警局同事的默许下,于审查期间千里潜回老家土苗山寨,虽全国追逃风声甚紧,但幸得故乡人情护佑,野夫并未暴露。此时,熊(即熊召政,曾任湖北省文联副主席,获第六届矛盾文学奖),得知野夫得到一份秘密文件,联系野夫希望野夫将文件交给他,而他再转手交给民运组织。熊当时已公开退党,亦参与民运,故野夫信然。但野夫将文件交给熊之后的第二天就遭逮捕,旋即因“泄露国家机密”判处六年有期徒刑,服刑期间,野夫父亲患癌症去世;出狱不久,母亲投江自杀。而熊则由于重大立功而免于起诉,此后一路高升,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有人曾批评野夫的文章过于沉重,太压抑,人总是如此,总爱轻松欢快的东西,易于消遣。但多变的世事,复杂的人性,岂是三言两语的嘻嘻笑笑能够说清的?更何况,野夫的文字并不过激,反而带有几分难得的侠义。

  “我来到世间,是来访求朋友的,有的人来到这个世间,是来增加敌人的,我们在大地上,怀善还是怀恶,并不难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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