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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衣如蝶,疯魔成活——观影《霸王别姬》有感
时间:2020-03-13 20:45:20 网站:文库114

蝶衣如蝶,疯魔成活——观影《霸王别姬》有感

巫盼慧

我对此很是着迷,那是陈凯歌执导的电影《霸王别姬》中的经典台词:

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心中有戏,目中无人。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诸位听得不少。那些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都瑰丽莫名,根本不是人间颜色。

人间,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脸。

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不疯魔,不成活。

自从影视文化引入中国以来,就有人沉迷于拍摄本土文艺片,可太多以情义恩爱为主调的片子,尽管骗得了观众一时的热泪,却终于骗不来高的评分和有分量的影评。长此以往,观众不买账,票房不回本,国家难支持。而在成堆的烂片环境中,竟生出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奇花来——《霸王别姬》。

这四个字,在电影史上,不但是中国的奇迹,也是世界的奇迹,观赏过的人无不为这戏中虞姬叹惋唏嘘。整部影片将悲情的故事娓娓道来,何处收剪裁短,何处封退成茧,都做得是一气呵成,讲得是美不胜收,没有什么让人眼花缭乱的插叙倒叙补叙,好似你只是坐在一个陈旧的厅堂,听歌剧魅影演了一出折子戏,梦醒了,台上人已逝,台下人眼湿。

“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饰演霸王的师兄段小楼的这句话真如梦魇般缠绕了饰演虞姬的师弟程蝶衣一生。在这世间,真真假假,早已在他面前模糊,他晃着女儿般窈窕的身段,颤着细嗓子叫唤了声:“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从此痴心错付,从此坠入梦中不愿清醒,恰如庄生晓梦,不知蝴蝶是人,还是人化蝴蝶。

程蝶衣,成蝶矣;不疯魔,不成活!

影片的故事通体连贯,未有刻意伏笔,处处响应自然,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他们合演的《霸王别姬》誉满京城之时,蝶衣是何等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妆成之后,手提画笔轻点小楼眉初:“你真是永远都不会画眉毛,我来。”

俩师兄弟红极一时,他们约定是要合演一辈子《霸王别姬》的。

时代风云滚滚潮,个人命运被胁迫。那时节,段小楼落魄了,颈上挂着屈辱的“牌匾”,眼神仓惶,被人摁在地上长跪不起。而就在此时,他下坠悲哀的眉毛重新被穿着戏服的蝶衣挑起,仿佛他们不是在“文革”乱潮中遭受迫害的戏子,而还是当初被万人追捧的一代大家。

霸王的神威遁形了,他低头了,没落了,为求自保先出卖兄弟,后抛弃妻子。没了舞台和灯光,他就只是成千上万的普通人的一员,懦弱,自私,违背初心。

而同样在喧嚣中跪着的虞姬仍如梅花傲雪般挺立,低垂眸眼,难怪没落贵族、梨园霸主袁世卿感慨他是虞姬再世,此境非他莫属,此貌非他莫有。程蝶衣踏着历史的沼泽前进,从北洋政府到抗日,到内战,到建国,到文革,再到平反时期,他给标签着官僚主义、日本鬼子、资产阶级、无产阶级的各色人等唱戏——

程蝶衣受审时:

“堂会我去了,我也恨日本人。可是他们没有打我。”

“被告人程蝶衣,你有义务和权利用事实,来证明你清白的人格,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再做一次陈述。”

“青木要是活着,京戏就传到日本国去了。你们杀了我吧!”

段小楼受审时:

“他是个戏痴,戏迷,戏疯子!”

“谁?说清楚。”

“程蝶衣!他是只管唱戏的,他不管台下坐的是什么人,什么阶级,他都卖命地唱,玩命地唱!”

过了批斗、游街、打倒牛鬼蛇神的叫嚣时期,所谓的楚霸王跪地求饶,一切尘嚣归定。在一片静寂中,段小楼的妻子菊仙还了蝶衣宝剑,扯白绫上吊自杀。有道是,“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变徵之音未起而灭,虽未详细写蝶衣的心死,已是“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十一年后,他们重逢,文革平反,段小楼还想继续与程蝶衣唱完这一辈子,但在蝶衣的眼里“大王意气尽”,于是“贱妾何聊生!”。戏演到这一步,真是成了姬别霸王——那把贯穿整场电影“宝剑赠美人”的真剑被蝶衣拔出自刎。

蝶衣是生于戏,成于戏,死于戏。到了此刻,疯魔才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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